【贺唐未来向·肆】 听雨眠
背景接同居领证结婚：缓缓归 燕双飞 梦里人 都可作为独立小短篇也可以连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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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陈俊生敲开贺涵办公室的门时看到男人正起身合上电脑开始收拾手边的资料，他下意识地看了眼手上的腕表，十点一刻，离下班还有很长的时间。
“贺总，这是我们组这个季度的工作总结。”陈俊生稍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里抱着的文件袋放在了身前的桌上。
“嗯。”贺涵拿过文件袋放在刚整理好的一堆文件的最上面，“对了，一会儿的会议你帮我先盯一下。”
“可是这次会议必须......”陈俊生没忍住提醒道。这实在太不像贺涵了，要说辰星的贺总早退这种事放话出去谁都不会信，爱岗敬业这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没有人比贺涵践行得更好。
“需要我做决定的环节可以取消。”贺涵已经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衣服对着陈俊生露出一种无法言说的笑容，就像有什么好事快憋不住了般，“我得陪唐晶去医院。”
这个会议的重头戏不就是需要你做决定吗，你怎么不直接说会议取消呢。还有说到陪老婆上医院这种事情为什么你的表情看上去更像是去民政局？
陈俊生暗自腹诽，被贺涵的神情弄得浑身不自在，又只能镇定地接话道：“唐晶最近身体不舒服？”
“这不是要去了医院才知道嘛。”贺涵冲他摆摆手，一手撑开门对着还站在办公桌前发愣的陈俊生道，“不打算走？”
陈俊生反应过来几步走到门口，先行离开前看了几眼贺涵，几度欲言又止后觉得还是本着过来人的身份低声提醒道：“新婚燕尔还是要为唐晶考虑一下。”
“你操心太多了。”
贺涵不喜欢在公众场合谈绝对私人的事情，即便是之前从昆明回来也不见辰星上下有关于他婚礼的八卦。他到地下停车场时，唐晶已经靠在车边等他，脸上挂着的是她平日里一贯的笑容。贺涵看到她脚底那双黑色平底鞋心底又多几分殷实的期待，他大步流星地走过去自然地替她拢了拢大衣，替她打开车门看她弯腰坐进车内。
“我不是让你提前五分钟给我打电话吗。站着等我多久了，你不累？”贺涵系好安全带顺手把兜里几块饼干往唐晶腿上一放。
“你回复我后我才下楼的，哪知道你动作这么慢。”唐晶把饼干收住一个小堆，“以前我等你时你也不这样，还没确定的事你现在就开始区别对待了。”
“还没确定的事你就开始吃醋了？”贺涵抓过唐晶的手握在手心里大力揉了几下笑道，“我是关心你才这么说，不为别的。”
“从来都是只闻新人笑，哪有管旧人哭的。”唐晶把手抽出来，故意装作不领情。
“我以为我才是那个旧人。所以正打算努力和新人搞好关系，在你面前显示出宽怀的胸襟才不至于被你抛弃。”
“来没来都还没确定，小心期待越高失望越大。”
唐晶已经两个月没来月经。第一个月没来时她以为是婚礼回来这段时间太忙太累有点经期不调，结果推迟到第二个月依旧没见老朋友的影子，加上还没出现呕吐，头晕之类的妊娠反应，她也没往怀孕这方面想。倒是贺涵心比她细，把苹果切块递给她后认真地问了一句。塞进嘴里的苹果块卡在齿间，唐晶机械地转过头看着身旁的贺涵，像被卸下电池的钟表停止摆动般一直保持着静止的坐姿。
“回神了。”贺涵想要掐唐晶的脸，略微思考片刻只揉了揉她的头发。
唐晶动作稍夸张地吞下那块苹果，盯着贺涵的脸也不说话。
“被吓到了？”贺涵失笑，“怎么别人都是老婆给丈夫惊喜，我两倒是反过来。”
“你怎么这么肯定？”
“我自己做的事心里还能没点数。”贺涵脸上又开始浮现出工作上十拿九稳的得意之色来。
两个月前他们刚在昆明办完婚礼，因为工作的缘故也没能好好地度蜜月，在昆明休息两天之后飞回上海，重复着婚前的日子。关于孩子这事唐晶没有太放心上，觉得顺其自然就好，但到了真的发生的这刻她还是没办法像自己想象中的平静坦然。她不算是特别喜欢小孩的那类人，以前看着罗子君围着平儿转的时候就庆幸过自己还好单身没牵挂。平儿算是好带的小孩，即便如此，他哭闹起来的时候依旧让她觉得要人命。
“家里好像没有验孕棒。”边说着这话时唐晶下意识地将手抚上自己的小腹，好像那样手掌就能变成探测器探测到新生命的信息似的。
“明天一早我们就去医院。”贺涵大手一挥立马做了决定。
“你别......”被贺涵带笑的目光盯得发毛的唐晶觉得有必要提前给他打预防针，“你别这么自信，没来是有很多原因的，万一不是怀孕呢，你......”
“没有万一。”贺涵打断她的话，略带不满，“你这就是在质疑我的能力了。”
事实证明贺涵的能力从来不容他人质疑。他俩从医院走出来的时候贺涵一手拿着装着拍片的袋子一手揽着唐晶的肩膀，几步路走得趾高气昂，一股农民翻身把歌唱的既视感。他看了眼一旁一直没发话的唐晶，她从进医院时的表情就很平静，除了医生看片子确认的时候有点波动之外，就一直面无波澜。
“这折腾一上午了你累吗？”
唐晶偏过头看着一脸明明开心过度又拼命进行表情管理的贺涵回道：“这从昨天到今天都兴奋一天了你累吗？”
“你怕我就三分钟热度啊？”
刚在诊室的时候医生也叮嘱一大堆，他还记得那句孕妇情绪容易反复不定。看现在这个情形，怕是他的情绪更容易波动一些，唐晶到现在也没变第二个表情。昨夜贺涵就没怎么睡好，他第一次婚后睡觉没有主动要求要搂着唐晶睡，不知道是否有新生命在妻子柔软的小腹处，怕一只手的重量都承受不得。今天起床也不觉得累，他知道接下来不止这九个月，包括往后几十年陪伴教育孩子成长的那些岁月，他们都得比现在更辛苦。
原来真的要做父亲的时候，不管昨晚内心做了多久的建设，他还是恨不得想要跳起来拥抱蓝天。
“你要是只有三分钟的热度我们就离婚。”唐晶极其锋利的眼神扫过贺涵的脸。
“你别当着孩子的面乱说话。”
“就八周，你觉得你孩子能听见什么。”唐晶伸出纤细的手指放在贺涵眼睛底下比了个“八”字。
“你从哪学来的坏毛病把离婚挂嘴边。”贺涵皱眉，按以前早一手开始捏脸了，非让唐晶认识到错误保证不犯不可，现在他只是加重了语气。
过去听朋友说初为人父的喜悦，说教育孩子的身心疲惫，最后总要多嘴问一句他的打算。如今他也即将感同身受，又或者是完全不同的感受。兴奋里有忐忑，期待里带着小心，觉得自己拥有了全世界，全世界里又只有唐晶和孩子的影子。
听这语气就知道贺涵是真的有点生气，唐晶将贺涵揽着自己肩膀的手扯下来拽在自己手里，她的手比起贺涵的手来还是太小，只能将自己的手塞进他的掌心。掌心温热，捂得唐晶觉得自己的心跳也快起来。
“都有孩子了，还能离怎么的。”她故意抬高语调又自己先破功笑了出来，“好了，我记着了，以后也不再说。”
她知道贺涵有多期待这个孩子。婚后回来贺涵就一直在看一档火了好几季的综艺，记录爸爸带孩子去旅行的。他没工作的时候就摊在沙发上，电视里小孩子嬉闹的声音充满了整个客厅，让她觉得家里多了好几个孩子似的。唐晶在他眼前晃的时候，他总会要她坐他身旁一起看，还边絮絮叨叨，想要一个像考拉那样活泼懂事的女孩或者像安吉那样的小男子汉，小亮仔那种可爱的也很好......念到最后唐晶睡梦里都是几个孩子的影子。
然后就真的念到了他们的孩子来。
唐晶到此刻出了医院大门也说不清自己的感受。幼年里在无数次对父母的失望里想过如果自己有孩子一定会怎么怎么样，到后来坚持着先立业再成家看着闺蜜先成了母亲。她的期盼不比贺涵少，昨晚躺在床上也不敢再放任自己的睡姿，不知道是不是有个小生命住在自己的身体里，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不知道孩子的眉眼会更像谁，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足够的准备做一个合格的母亲。于是这份强烈的期盼中更多地带上了迷茫甚至是害怕。在这种近乎分裂的一边期盼一边担心的心情下唐晶显得比贺涵平静得多。
她还记得罗子君每次和她分享做母亲的喜悦时都要在末尾加一句你得自己经历才能知道。刚才医生指着片子里胎儿所在的地方跟她说话的时候，心里腾起来前所未有的心情，奇妙又不可思议。就那么小的一团会慢慢地长出手和脚，五官渐渐明晰，会拥有属于自己的思想，最终成为一个独立的人。
“中午有没有什么很想吃的？”
医生跟夫妻两说了很多关于高龄产妇的注意事项，听得他的担忧跟着医生一句话一句话地涨，但他没跟唐晶说也没表现出来。他的妻子还得承担着怀孕带来的风险，降低风险的事情得交给他来。
“你突然这么问我也回答不出，照常来吧。”唐晶认真地想了想后对着贺涵摇摇头。
“我们是不是要开始准备婴儿室啊？”
“这也太早了吧。”
“这日子过得很快的。”
贺涵是真希望日子过得快些，这样唐晶也能少受点苦。
家里新请了保姆专门照顾怀孕中唐晶的饮食。在孕初期没有出现孕吐的唐晶到了第三个月到突然有点孕吐的迹象，保姆换着花样做餐食也没能换得唐晶一点好胃口，这下身体上的变化算是带给唐晶巨大的怀孕中的实感。
三月的上海春寒料峭，贺涵在客厅和卧室都铺了羊毛毯，迁就着唐晶不爱穿拖鞋的习惯。她的小腹还没有明显发圆的迹象，贺涵总是有事无事喜欢摸一摸她的小腹，还带着拜佛的虔诚。自打怀孕后贺涵也不爱看《爸爸去哪儿》了，他的眼光已经投向了孕婴和早教事业。
罗子君来看唐晶的时候自然免不了要旧事重提，调侃她当年豪情万丈的放话。
“当年说要看你当妈得等到猴年马月去，这下猴年马月过了，你还真要当妈了。”罗子君刚进门就冲着唐晶这么扔了一句。
“是你说的结婚生子多正常的流程。”
“我看看啊。脸都尖了，贺涵是不是没让你吃饱啊？”
“我要知道你进门就开始挑拨我们夫妻关系刚才就把你关门外了。”贺涵后一步关上门也进了客厅就听见罗子君冲着唐晶这么一嚷嚷。
“他对我很好。倒是这位，才是不想让我好过啊。”唐晶用手指指自己的小腹，一脸无奈。
“只要是孕期的正常反应倒还没什么要紧，忍忍也就过了。”罗子君一脸过来人的明白理解，又交代了好些经验。贺涵有些夸张地拿出手机打算做备忘录，说到最后像变成罗子君妈妈课堂开课啦似的，贺涵在一边跟三好学生一样记得勤勤恳恳，看得唐晶忍俊不禁。
贺涵其实这不算夸张。跟唐晶当年做的工作笔记一样，他的孕期笔记也做了满满一本，细致规范得完全和唐晶的工作笔记有得一拼。家里还有很多贴满了角落的便利贴备忘录，都是贺涵费心费力地赶制出来。唐晶怀孕的辛苦他很清楚，但清楚总不代表能感同身受。罗子君跟他说，唐晶受的苦你也得跟着受同样的苦，这样才能知道她多不容易。
看着唐晶没吃几口甚至都没吃就往卫生间里扑，他觉得再有多累也比不上唐晶。
梅雨季节往往十几天也难见日光，绵绵阴雨让人的情绪也跟着持续低迷。小雨打在窗上的声音和空气里溢满的水汽都让唐晶觉得心烦气躁。要进入夏季前的时期总会有段梅雨季节，她的肚子已经开始变大变圆，前些日子刚去做了检查说是一切正常。贺涵现在也不让她傍晚出门散步，说是雨天路滑。
“我哪有这么娇弱，别忘了我现在还在正常上下班呢。”她气急。
“是我娇弱。”贺涵安抚地拍着她的背，“我实在太怕了，我真的不经吓。”
最后唐晶的散步就成了撑着腰在家里转来转去，学名叫室内运动。
市场上最后一块西瓜也消失了，这意味着夏季正式结束。整个夏季唐晶闷闷不乐，贺涵哄她说等孩子出来先揍一顿，报没西瓜吃之仇。两个月贺涵也跟着没吃西瓜，他也没心思在吃西瓜上，婴儿房终于装饰得差不多了。从墙壁的装饰色底漆的选择到各类家具，最后阶段各种小装饰品的购买，唐晶都没过问，肚子里的小住户已经占满了她所有的心思。
七个月的胎儿胎动已经很频繁了。唐晶还记得第一次感受到胎动的时候，她坐在办公桌前，小腹处一阵若有若无的感觉，像蝴蝶翅膀扇动的轻颤。那个时候还没有立刻明白过来，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时孩子却不肯再配合她了。后来越来越有力和规律的胎动，她从惊喜到习以为常，倒是贺涵迄今为止一次都没感受过。每次唐晶拉着他的手抚上去时，肚子里的动静立马停止了，像有什么感应似的。
在贺涵的要求下他们开始分床睡，贺涵不知道从哪弄回来张木床放进卧室里，显得像医院病房里的陪床。他总怕不自觉地压到她的肚子，又怕分房她有状况他不知道，便想出这么个法子。唐晶总说他像在供佛似的，这倒不是夸张，贺涵真恨不得把唐晶供起来。
唐晶生产的那天上海飘了点小雨，气温随着淅淅沥沥的秋雨陡然降了下来。
因为是高龄产妇，贺涵万分紧张到走路都开始同手同脚。唐晶根本没心情紧张，阵痛已经让她连思考能力都没有了，除了撕心裂肺的疼痛，她完全没有其他任何感觉。
唐晶拉着贺涵的手，满脸都是汗水，忍痛的闷哼和沉重的呼吸声让一旁的贺涵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才好，什么话都没用，什么话都缓解不了此刻唐晶一丁点的疼痛。那一刻大概也是贺涵自信的人生里第一次觉得自己狗屁不中用。
“你使劲捏我的手吧，别忍着。”
“这痛我哪忍得了。”唐晶居然还有力气回话。
好在一切顺利，没有出现难产或是其他并发症的危险状况，推进产室后贺涵在外面足足等了五个小时终于等到护士的报喜。
“恭喜你，是位小公主，母女平安。”
躺在唐晶旁边的包裹里的新生婴儿一张皱巴巴的脸，贺涵觉得自己在昧着良心跟唐晶说话：“辛苦了，我们女儿很漂亮。”
唐晶累得连眼睛都不想睁开，又勉强侧过头看看睡在自己身旁的女儿。
“......可我怎么觉得有点丑。”
这下贺涵自己也觉得也没办法安慰她了，倒是旁边的小护士解释着小婴儿皱巴巴的原因。
贺涵站在一侧紧紧地握了握唐晶的手，抬眼看见唐晶冲着他笑。
就像初见时她扎着马尾冲他微微一笑，还是个小姑娘。
现在他的生命中有两个重要的小姑娘了。
时光无言流转，岁月因爱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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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写到怀孕生子了，再写感觉都要写到贺二代了（笑cry）
这个未来向系列就到这里吧，愿大家看文愉快。
以后应该也不会再写贺唐了，大家好像都是因为贺唐关注我的，嗯，可以取关了哈哈（取关比较好，以后不知道会发些啥，万一你们首页刷出什么奇怪的东西呢）
就这样啦，文里有错我明天再改（捂脸），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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